
近年来,中美两国在半导体行业的竞争愈演愈烈,尤其是在光刻机这一芯片制造的关键设备上,双方的角力不断升级。美国试图通过限制光刻机技术来压制中国的半导体发展。荷兰的ASML公司作为全球光刻机行业的龙头,本应严格遵守美国的限制政策,但事实上,它依然将大量设备销售给中国企业,尤其是在深紫外(DUV)光刻机领域。
外界普遍认为,ASML凭借对规则的巧妙利用,通过一些漏洞继续将光刻机出口至中国。美国对此非常不满,荷兰政府也面临两难的境地,但考虑到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,荷兰不敢轻易放弃这一重要的客户。
中美贸易摩擦自2018年开始加剧,美国首先将华为列入实体清单,禁止美国企业向其供应芯片和技术。到2020年,美国的管制措施进一步扩大,涵盖了半导体设备供应商。2021年,美国开始联合其他国家,包括日本和荷兰,要求它们限制向中国出口先进的光刻机。日本的尼康和荷兰的ASML几乎垄断了全球高端光刻机市场,尤其是ASML,其市场份额超过60%。2022年,美国还通过了“芯片法案”,加大对本土半导体产业的支持,并施压盟国限制向中国出口先进技术。
展开剩余81%2023年1月,经过长时间的博弈,美日荷三方达成了协议,决定限制先进光刻机的对华出口。荷兰政府从2023年7月1日起正式实施这些限制,禁止向中国出售EUV(极紫外)光刻机和某些型号的DUV光刻机,这些设备是制造7nm以下芯片的核心工具。美国此举旨在切断中国高端芯片制造的供应链。尽管如此,ASML依然没有完全停止向中国的出口,他们反而通过提前预警给中国客户,让他们抓住机会加大采购。2023年第一季度,中国为ASML贡献了20%的收入,第二季度这一比例飙升至24%。全年,ASML中国市场的收入占总销售的39%,超过100亿欧元。协议生效前,ASML还加速了出货,第四季度,中国订单占公司销售的49%。
外媒纷纷讨论,ASML是否利用了协议的漏洞。路透社报道指出,尽管有出口限制,但某些型号的DUV光刻机仍然可以销售给中国。例如,ASML向上海积塔半导体出售了6台NXT:1980i型号,这些机器适用于28nm及以上的芯片生产,虽然不算最顶尖,但对中国一些芯片厂而言足够使用。
面对中国市场的持续需求,美国决定在2024年1月进一步施压,要求荷兰暂停部分DUV光刻机的出口。尽管ASML短暂停止了一些订单,但很快便恢复了对符合条件的设备的供应。2024年第一季度,中国占ASML净销售的29%,第二季度这一比例跃升至49%。荷兰政府虽然签署了限制协议,但并未完全依照美国的要求执行。荷兰经济部表示,虽然出口需要审批许可,但不会完全停止对华贸易,因为中国是荷兰在欧盟内的第二大贸易伙伴,2022年两国贸易额达到1302亿美元。如果完全禁售光刻机,荷兰将失去的不仅是这一市场,整个对华贸易也会受到严重影响。
ASML总裁彼得·温尼克在2023年财报会议上表示,公司会遵守相关法规,但也要照顾到与客户的关系。外媒如CNBC指出,ASML的策略非常精明,他们不能失去中国市场,否则库存将会积压,影响公司整体运营。
2024年下半年,美国再次加码。10月,美国发布了更新后的出口规则草案,扩大了管制范围,涵盖了软件和设备维护服务,并于12月2日正式生效。ASML表示,2024年的业务暂时没有受到直接影响,但预计2025年对华销售将需要做出调整。荷兰政府在遵循法规的同时,也在尽量保留一定的自主权。ASML通过提前备货和完成多批交付,避免了因新规生效而导致的库存积压。2024年全年,中国市场的销售额占比仍达46%,收入不降反升。
到了2025年,形势发生了变化。美国新总统上台,关税政策的不确定性增加。ASML的新任CEO克里斯托夫·富凯表示,2025年中国市场的业务占比将低于2023和2024年,预计全年净销售将在300亿到350亿欧元之间,中国占比预计降至20%。2025年第一季度,ASML对华出口降至27%,而新规生效后,许可审查变得更加严格。ASML的股价自2024年7月以来已经从高点下跌,市值蒸发超过1300亿美元。半导体行业的整体股票表现也出现了大幅波动,外媒分析指出,设备供应商面临需求的不确定性。
与此同时,中国开始加速发展本土半导体产业,减少对进口设备的依赖。上海微电子装备公司正在推进90nm光刻设备的研发,而中科院光电所和合肥芯硕半导体也在扩大产能,尤其在5G和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一些进展。美国继续关注中国的设备采购,10月7日的国会报告指出,2023年和2024年,中国从美国盟国购买了380亿美元的半导体设备,而现行的政策并未产生显著效果。
2025年10月,中国进一步升级了稀土出口控制,要求外企申请批准并说明用途。ASML的财务主管罗杰·达森表示,公司目前有足够的库存来应对短期内的需求,且长周期的交货给了他们一些缓冲时间。尽管如此,ASML仍然预计,中国市场在2025年将占其总销售额的20%。公司将更多转向服务和备件业务,以维持与中国客户的关系。
外媒对于ASML的表现褒贬不一。彭博社指出,虽然ASML从未向中国出售最先进的光刻机,但它依然成功地将大量DUV光刻机卖给中国,令美国议员愤怒。2025年10月,中国的自制EUV光刻机问世,并迅速切断了ASML与台积电的合作关系,这一事件进一步加剧了国际市场的紧张局势。
从2018年到2025年,中美之间的半导体之争一直在不断升级,ASML虽然在规避部分禁令的同时继续维持中国市场的销售,但也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。外界普遍认为,ASML的策略灵活,但其长期面临的风险依然很大。荷兰和ASML在经济利益和政治压力之间的平衡越来越难以维持。而中国则在加快半导体自主研发的步伐,未来的发展态势将更加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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